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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高地阔好驮垟

  □叶发忠

  说起驮垟村,现在知道的人并不多,可是,它曾经是一个颇有名声的古村。

  驮垟村在大地乡北面, 四面环山,小溪源自群山,由南向北缓缓穿村而过,约七八里,过了村尾庙林,地势陡然下降,溪水飞跃而下,坠入深深的鱼仓坑峡谷。沿庙林石阶路走五里,到吴墺自然村。吴墺村背靠山峰,下临深谷地势十分险峻。悬崖峭壁、怪石幽洞、飞瀑奇树,分布其中,见者莫不称奇。站在吴墺村,隔着新钟溪,对岸的箬尞尖以及叶桥、东堡等村落历历可见,尽收眼底。

  当年吴墺村有一户财主,儿子娶了东堡村的一个姑娘。公公每日早起,到大门前活动手脚,伸一个懒腰,总会说一句“东堡好田庄,吴墺好地方。”每日重复,久而久子,儿媳妇听得有些厌烦了,于是接着说了一句:“东堡好田庄,吴墺好地方,一场官司打个笼统光。”公公听了非常生气,就骂了儿媳妇一顿。儿媳妇受不了气,寻了短见。东堡的娘家人听到噩耗,集中了一百多人赶到吴墺村,一时闹得沸沸扬扬。吴墺财主终于因这场官司败光了家财。

  吴墺村的传说很多,景色也不错,奈何山高路险,人迹罕至,任凭风光无限,终如璞玉藏在山中无人识。驮垟作为一个古村落,留下许多故事和未解之谜。

  神秘消失的倪姓

  驮垟村,最早居民为倪姓,现已无倪姓村民。倪姓开支房屋建于村尾老桥东边,土名处基坵,房屋祠堂早已经被毁,屋址被平整为农田或菜园,墙角石磡仍可辨认。从房屋遗址以及田园开垦情况分析,倪姓在驮垟开支很早,并且有过一段繁盛的时期。至于是远迁他乡,或者在本地衰落,现已经无法考证。

  据老辈人传说,该村曾经出过一位倪大将,长得虎背熊腰,臂力过人。倪大将在下坪犁田,早出晚归,十分勤劳。驮垟村水口左右两座山,是一对蜈蚣精所变,天黑合拢,天亮分开。倪大将每日要经过此处,必须赶在两山合拢之前回家,否则要翻山,十分不便。因此,他回家时,将犁挂在腰间,将耕牛扛在肩头,疾步赶路。每日如此,不胜厌烦。一日黄昏,他手持铜棍,来到水口,乘两山将要合拢之际,奋力猛击。两山即刻不动,保持今天人们看到的欲合未合之状。

  逐渐繁盛的毛姓

  现驮垟村居民有沈、徐、汤、陈、毛等姓,其中毛姓居多。据村民沈兴礼介绍,沈姓于宋时从杭州铁板桥头因避难迁徙到这里。汤、徐等姓也在此村有过繁盛时期。毛姓于清初世,启鹤、启毓二公从标溪乡天堂村迁徙到驮垟村,繁衍至今已近370年。现全村居民有200多户,780多人,绝大部分为毛姓居民。徐姓宗祠在下村田垟中,年久失修,快要倒塌。毛氏宗祠在村中央,依然完整。

  佛殿与神树

  驮垟村曾有三座殿。一个山村有三座殿是较为少见的,由此可见当初村庄颇具规模。老桥殿是一座廊桥,桥上供奉观音菩萨。桥拱两边有古藤,相向而生,枝叶缠绕。经年累月,不可分割,遂成一道风景。往北不远是中央殿,40年前中央殿被拆除,现仅存旧址与围墙。继续往北,就是源尾殿,又名双龙殿,因山势如双龙相对而得名。源尾殿建筑完好,马天仙端坐正中,神采奕奕,其他诸神分列左右,个个面容威严。戏台完好,围廊楼梯完整。殿旁古木参天,很有气势。其中有香榧、榅树、枫树各一株,胸径都在一米以上,最为引人注目。枫树胸径150厘米,高约60多米。树皮如鳞片,树上挂满香囊。附近村落许多孩童拜此树神,以求保佑。在村民眼中这是一棵神树,能预知凶吉,庇护百姓。40多年前,发生了一件奇事:暮春时节,满山翠绿,这株老树却只在树最低一枝和最顶的树梢发出几簇绿叶,中间的枝丫片叶不发,仿佛被大火烧过一般。村民见此,心中大异。有人传言,村里将有大难降临,一时间人心惶惶。到了四月初四,村里忽然发生了一场特大火灾,村中央几十幢房屋全部化为灰烬。次年,家家重建房屋,生活渐已安定。老枫树又满树新绿,焕发出勃勃生机。老树真能预知祸福吗?村民都信以为真。

  也曾耕读传家

  村中现存故居,年代最久的要算石门楼,7直两厢后有火厢,依然保存完好。村头有一幢顶头处、村尾一幢汤氏故居,也是同一时期的房屋。汤氏故居是也石门楼,门前有两对桅杆夹,为纪念当年汤程告获得贡生功名所建立。据村民汤进祥介绍,汤程告记忆超强,学识渊博。他被庆元县某村请去当私塾先生,不用书担,不带一本书去,穿着草鞋走路,到了村里才换上布鞋。讲课时,先默写出要讲的古文,然后串讲,侃侃而谈。讲学半年,不出一丝差错。这曾经是驮垟文人的骄傲。可惜,汤氏故居已经被拆重建,仅留大门和天井。驮垟田地阔宽,粮食充足,旧时村头村尾两幢房是周边各村民前来粜米的地方。遇到饥荒之年,四面八方的饥民纷纷涌来,换回去一袋袋粮食,救济在饥饿中煎熬的家人。七十年代驮垟村修水利,建电站,办茶场,年年粮食丰收,是红旗大队,盛极一时,驮垟村民的勤劳能干也由此可见一斑。

  古道蜿蜒

  在1995年12月大地村通车之前,驮垟古道是大地乡通向山外的交通要道。驮垟古道始于沙湾村,渡船到七里村之后开始登山,先登百廿步,经过瓦窑岗村,沿着水井岭一直往上,登上陡峭的岙下岭,翻过海拔1400多米的驮垟岙,下山走过田畈,到了海拔950米的驮垟村。离开驮垟村再登山1200多米的仙山岙,又沿下山到达大地乡政府所在地——海拔800米的大地村。虽然全程只有30里,但是因为要翻过两个海拔千米以上的山岙,道路基本都是上下坡,狭窄陡峭,因此行走艰难,是一条险道。

  沙湾是景宁县内的水陆重镇,大地村是大地乡的商品集散中心,驮垟古道联接着两地,人来人往,络绎不绝。丝线客、担糖客、泥水匠、木匠、铁匠、篾匠、送信的邮递员、乡政府的“同志”、上学的孩子、挑运货物的担担人、走亲戚的、访朋友的、你来我往,古道处处有人影,时时有话音,热热闹闹。驮垟作为途中的唯一村庄,加上东通严坑、柳山头村,西联赤岩、小地村,因此成为热闹村落。但路人一般并不住宿用餐,因此,村中也没有客栈饭店。除增添人气之外,古道并没有给驮垟村的经济带来繁荣。

  红色足迹

  驮垟是革命老区村,红色的记忆,永不褪色。有关1935年4月10日驮垟上牛塘激战的详情《景宁县志》已有记载,这里不再叙述。当年红军远途而来,当地没有群众基础,许多村庄听到红军来了,人都逃光了,但在驮垟村短短的两天时间里,还是留下了一些感人的故事。村干部毛永隆说,当时红军住在源尾殿和石门楼。红军战士一进村就写标语搞宣传。他们到村民菜地割一株白菜,就把铜钱放在菜根部。由此可见红军纪律严明,爱护群众利益。村民知道红军是穷人的队伍之后,开始为红军做事。村民毛传宝为红军带路。他走在前边,带到上牛塘时被敌人打中手臂,红军战士马上把他拉到身后。而突然遭遇袭击的几位战士,却不幸被敌人打中牺牲。红军战士的这一“拉”,可见红军对群众的关心和爱护。还有村里的叶碧珠为红军煎汤熬药,也成为一段佳话。

  驮垟的故事,远不止这些。只要你沿着村中的石板路走一走,到古树下坐一坐,你便会明白,在几百年的风雨中,许许多多的故事,已如落叶一般零落成泥,消失在这片土地中,唯有涓涓流水日夜奔流不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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